外面又下雨了。 江听雨是从隔壁的谩骂声中得知这个消息的。 花洒喷出来的水从温逐渐变冷,这才惊得她恍然回神。借着比体温高不了多少的水冲掉头上半干涸的泡沫,她摸上“嘎吱嘎吱”响的阀门,向右死死拧了两圈。 冲下来的水流逐渐小了,最后只有几滴水哒哒落在地上。水雾散了,头发还在淌着水,邻居家的争吵声还没停。拧阀门似乎耗尽了江听雨所有的力气,她站在原地不动弹,那些从她周身散去的水雾就像是她的灵魂。 她最近经常陷入这种状态,有时候是在吵嚷的教室,更多时候都是一个人独处时。 胡乱用毛巾抹了两把头发,江听雨裸着身子离开浴室,刚出去就撞上了门外放着的箱子。 小腿被划破一道口子,带走她体温的血液有种和周围一样的味道,那是一种生锈腐烂的臭味。走两小步就是床,她坐到那张窄窄的单人床边,从折叠桌上拿出装有创可贴的盒子。 创可贴只剩一个了。 江听雨想了想,还是将这最后一个创可贴塞回了盒子里,转而扯了张纸巾,又掰成两半,支腿将上面的血迹擦掉。 手机屏幕亮了亮,上边的时间显示凌晨一点五十。微信群聊连着弹出好几条消息,江听雨点开最上面一条,炸耳的音乐声瞬间传出来,她连忙摁小音量,觉得隔壁的吵架声都停了一瞬。 喧哗的背景音乐声里,隐约能听见众人高呼的一个称呼。 江听雨一条条听完,没有什么值得她动身的消息,外面还在下雨,她并不是很想在这个时候出门。不顾湿漉漉的头发,她直接躺倒在了床上。 楼上应该有人在进出,能听见说话声和脚步声,尖锐的是高跟鞋,沉闷的是皮鞋。大部分声音是往上走,极少数往下沉。逼仄的空间内,墙皮大块大块脱落,墙角长了一排青苔和成片的霉斑。 地下室就是这样,水汽出不去,只会一个劲往里面钻,继而滋生出很多见不得光的东西。 有灰掉在江听雨脸上,等到眼睛疼了她才发现自己又走神了。那些片段像光一样抓不住,只能捕捉到最后的画面。 那是从刚才的语音中衍生出来的,光是听声音,她都能想象到那人是多么...